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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清狂士王闿运:当时名臣都不放眼里
文章来源:中国干部网    作者:    发布时间:2017-02-14 17:36    点击量:1744    

  王闿运,晚清经学家、文学家、教育家

  从弱冠之龄到寿终正寝,王闿运交结天下豪俊,常为王侯将相的座上宾。他痛恨胁肩谄媚之徒,浑身铮铮傲骨,在权贵面前,从不摧眉折腰。

  曾国藩出任两江总督后,天下士子宗仰他为泰山北斗,趋之若鹜,唯恐不及,以能成为其门生幕僚为极大荣幸。他们谋想的是进身之阶,是平坦的仕途,是亨通的官运。然而王闿运与曾国藩交集,始终以宾客自处,唯其独立不羁,潇洒来去,曾国藩才对他格外高看一眼。

  江宁之役告捷,王闿运前往湘军帅府道贺,此时曾国藩志得意满,已非昔时临渊履冰、独撑危局时的苦瓜相,对老朋友远不如先前那么礼貌周全。王闿运见曾国藩无回访之意,心下大感不平,他打点行装,立刻走人。恰巧这时曾国藩派幕僚来召他前去宴饮,王闿运不满而且不屑地说:

  我大老远赶过来,难道是为了吃大帅两顿酒饭吗?

  于是他浩然归棹,连一个当面转圜的机会也不肯留给对方。曾国藩去世后,曾家印制门生故吏名册,竟自作主张,将王闿运列入曾文正公的弟子行,别人求之不得,王闿运却嗤之以鼻。他为曾国藩撰写挽联,联语中暗含讥刺,其词为:

  平生以霍子孟、张叔大自期,异代不同功,勘定只传方面略;

  经术在纪河间、阮仪征而上,致身何太早,龙蛇遗恨礼堂书。

  曾国藩不曾入值军机处(相当于未登相位),没有留下专著(按老规矩,奏折、日记、书信不能算数),乃是他人生的两大遗憾,均被王闿运信手拈出,这就叫哪壶不开提哪壶。难怪曾国藩的儿子曾纪泽乍见此联,即忿然作色,斥责王闿运“真正狂妄”。

  王闿运与左宗棠交往,依然显露其狂狷不羁的素性。左宗棠比王闿运年长二十一岁,王闿运“唯以丈人行事之,称其为‘十三丈’”。左宗棠一向自视甚高,对王闿运的姿态感不以为然,他对别人说,王闿运“太过狂悖”。王闿运风闻此评,立刻投书问罪,词锋相当锐利,他责备左宗棠:

  将兵十年,读书四纪,居百僚之上,受五等之封,不能如周公朝接百贤,亦不如淳于之日进七士,而焦劳于旦暮,目营于四海,恐仍求士而士益裹足耳。

  意犹未尽,他还写道,“节下颇怪闿运不以前辈相推,……如闿运者尚不怪节下不以贤人见师也”。王闿运的逻辑很简单:左宗棠功勋盖世固然不假,但他未能礼贤下士,就该大打折扣。我猜,左宗棠读了这封信,两个眼珠子都可能气绿了,甚至掉在地上。

  循情推理,王闿运布衣傲王侯,那股子狂傲劲头是以自身超强的实力为基础。他若学识谫陋,心胸狭窄,徒有狂傲的性情而无可狂可傲的资本,曾国藩牛气十足,左宗棠虎气冲天,才懒得搭理他,又岂肯忍受这种目空一切的讥诮和责让?

  既然王闿运连曾、左两位大神都敢睥睨,其他等而次之或相差甚远的达官贵人,在他眼中,能算老几?有一回,湖南巡抚端方拿出一只珍藏多年的异形古瓷器,请王闿运鉴赏。王闿运把玩一番后,即兴调侃道:

  这古瓶的确年深月久,已见过不少世面,可它的形状既不端又不方,真叫人拿它没办法!

  此前数年,另一位湖南巡抚陈宝箴也跟王闿运打过交道,某次,这位江西籍的封疆大吏设宴请客,谈及湖南盛产人材,再三表示歆羡。王闿运环顾四周,神秘兮兮地说:

  别看这些下人现在卑贱,穿布衣,干粗活,一旦行时走运,也可以做总督当巡抚的。

  王闿运的讽刺既不显棱,又不露角,而是绵里藏针。听了这话,陈宝箴的脸色“唰”的一下就红了。

  湖广总督张之洞敬重王闿运的才学,曾用讨好的语气对后者说:

  我为博学,君为鸿词,合为一人,始可应博学鸿词考试。

  古代的博学鸿词科极难考中,考中的人真能名副其实、又博又鸿的少之又少。张之洞是择其难处而言。王闿运笑道:

  若必定如此,又从何处得同考之人?

  王闿运当仁不让,居之不谦,张之洞便默然无语了。

  到了民国,王闿运一度受关门弟子杨度误导,于八十高龄出任国史馆馆长,但他看清袁世凯的真面目后,立即挂印南归。有人认为,这是他晚年的人生败笔,毕竟像他那样的大傲哥就不该出山玩票。这可能是有些苛求了。王闿运过足了一辈子的狂瘾傲瘾,难免也会有打盹的时候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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